On Earth as in the Heavens

雨季

架空注意!Flippy幼体化注意!OOC注意!作者小学生文笔注意!

BUG和OOC属于我,他们属于彼此。      




       Fliqpy先生到来的那个晚上,Happytree小镇迎来了多年难得一遇的大暴雨。携雨而来的狂风把小镇上几棵老树连根拔起,那些树族长老呼啸着轰然倒地时如同巨人之死。Splendid家本就残破不堪的屋顶更是被整个掀起,暴雨过后好几天小镇上的人们还能不时听见那个穷困潦倒的小记者骂骂咧咧的叫嚷。

       与Fliqpy一同来的还有一群外乡人,镇上长期空置的房子一下子涌入了十几个陌生的租客,他们中有文弱的学生,有满脸横肉的屠夫,有浑噩度日的酒鬼,甚至有声称来度假的一家三口——哦天知道这平平无奇的小镇有什么可享受的。他们看似互不相干,却又巧合般散布在Fliqpy居住的那栋破旧的双层小楼周围,似是一个包围圈,或是一个陷阱,一个囚笼——以铁与血铸成。

       最先发现这囚笼是Lifty和Shifty两兄弟,经验丰富的盗贼总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直觉,而且它们通常都很准确。

       “我猜他是个政治犯,被政敌秘密软禁在这里。”Lifty断言道。

       “你怎么不说他是个危险的恐怖分子,没准哪天就带走枪毙了。”Shifty没好气地讥讽:“收起你天马行空的想象吧,我的弟弟。”

        “没准还真是,”Lumpy插嘴,这位小镇上唯一的医生半眯着眼促狭地打量着不远处的Fliqpy,立刻被回了一记看似不经意却暗藏锋锐的睥睨。Lumpy无所谓地笑笑,接着道:“但我猜他是个老兵。”

      

       当刀把颈动脉割断时,若是让喷涌而出的鲜血洒上一脸,那么透过眼睫上薄薄的一层血液看到的世界,是暗红色的。波涛汹涌的暗红,配以浓厚的血腥味,比毒品还要让人迷醉而不能自己。

       当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Fliqpy正伫立在窗前,窗外是一群镇上的孩子,嘈杂的玩闹声引来了邻居的叫骂,Fliqpy留意到角落有一个小小的身影。绿色头发的孩子抱膝蜷缩在树荫里,他看不清他的脸。

       念头就像附骨之蛆一般,不能忽视,不能逃避,Fliqpy摩挲着口袋里的刀柄,他身上所有可以称得上危险品的东西都被收走了,除了这把毫不起眼的小刀。但他相信即使只有这么一把连锋锐都算不上的小刀,他也能毫不费力地收割生命。

       但是他不能,他的一举一动都被十数双眼睛注视着,他确信有枪口随时瞄准他的心脏,等他露出马脚,暗中的人就会扣动扳机,嘭,子弹洞穿心脏,再无翻身之日。

       那些混蛋想培养出无所畏惧的战争机器,又要求他能若无其事地面对,活得像个正常人。Fliqpy觉得这很可笑——就像得到了自由就不愿意被囚禁,进入过黑暗就无法坦荡地承认光明,有些事情一旦触碰就再也回不去了。

       他从未想过要坐以待毙。

       窗外有飞鸟掠过树丛,吵嚷着的孩子们散了,Fliqpy退到了阳光照射不到的阴影里,这栋潮湿阴冷的小楼让他的腿上的旧伤有些隐隐作痛,他忍不住怀疑那些人是不是想就这样折磨死自己。

       绿色头发的孩子还呆在树荫下,飞鸟的影子覆盖在他身上,他看上去越发瘦小了。

 

       “笃!笃笃笃笃!”急促的敲门声在一片哗啦啦的雨声中显得格外突兀,Fliqpy谨慎地一手握住刀柄,从猫眼往外看了看——黑漆漆的,什么也没有。

       敲门声还在响着,夹杂着一声稚嫩的叫喊:“先生!请开开门好吗!”

       Fliqpy愣了愣,把门打开一条小缝,敲门声戛然而止,唯剩雨声入耳,予人以一种在惊涛骇浪中上下浮沉的错觉。雨夜,雨击石,雨击叶,飞鸟归巢,百兽回穴,有人呆在被称为家的地方,有灯火,有笑语宴宴,温暖得醉人心神,有人在异乡,辗转反侧不成眠,还有人在暴雨里前行,形单影只如同漂泊的荷兰人①。

       很好,没有异常的声响,没有其他人,Fliqpy把目光转回面前孩子那头湿漉漉的绿发上,好一会才回想起记忆中那个瘦小的身影。是他吗?Fliqpy想。

       孩子抬起了头,门缝里投出的微弱灯光点亮了他的眸子,那是一双很干净的眼睛,柔和的绿缓缓流动,Fliqpy有那么一瞬间以为有人在他耳边温和低语。

       孩子有些不知所措地道:“先…..先生,我的家被雨水冲塌了,可以……让我借宿一晚吗?”

 

       Fliqpy扪心自问绝不是什么热心的好人,例如收留一个在雨夜里无家可归的小鬼这种事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但这次他却鬼使神差地同意了。

       孩子自称父母双亡,他从人贩子手中逃到happytree小镇,住在某个废弃的草棚里,那些棚子在上次的暴雨中就被毁了一半,在这场雨里更是完全塌了。配上孩子瘦小的身子,脏兮兮的面孔,裸露的手臂上若隐若现的伤痕,这说辞显得毫无破绽。

       孩子飞快地洗刷好,换上带来的小包裹里已经被雨淋得半湿的衣服——这身衣服对于他来说无疑太大,还滴着水的衣角垂到了膝盖上方两三英寸处,裤子则拖到了脚踝。

       “说说你叫什么名字吧,小鬼。”Fliqpy神色晦暗不明地开口。

       “Flippy,我叫Flippy,先生。”孩子有些紧张,手攥紧了衣角:“还有什么事吗。”

       “不,没什么,客房在二楼,除了靠楼梯那间,你随便选一间睡吧。”

      

       Fliqpy醒来的时候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天空阴沉沉的,乌云后好像还在酝酿着什么,没有丝毫放晴的迹象。他断定他来的那天就是雨季伊始,这里的雨季会持续两三个月,河堤被淹没,青草疯长,掩盖战火留给大地的疤痕。可是表面上的战争过去了,不为人知处的暗流汹涌可从未停止。

       他把枕头下的小刀放在裤袋里,到洗手间接一捧凉水泼在脸上,漱口,剃好一夜间新冒出的胡渣,理好衣着,走下楼梯。

       煎鸡蛋、烤面包,还有……木莓酱?Fliqpy站在楼梯口,面无表情地看着在厨房与餐桌间来回的Flippy,心不在焉辨认着餐桌上的食物。

       “先生,再等一会,就快好了。”Flippy利落地在滋滋作响的油锅上打了一个鸡蛋——Fliqpy自己都不记得厨房里有这东西。

       “你说你的房子被雨水冲塌了?”

       “是的先生,今天我会去想办法另找一个地方住下,也不知道镇上的木匠会不会收留我做学徒,或许我该找一个鞋匠试试?”Flippy手腕一翻,鸡蛋翻了一个面,蛋白鲜嫩如少女的皮肤,蛋黄则如东升的旭日。他语气轻快地说道。

      “留下来吧。”

      “什么?”Flippy转过头面向Fliqpy,绿眼睛睁得很大。

       这栋小楼就像陆地上的孤岛,或许他需要一个活物。不不不,他不需要猎物,他只是希望有人陪伴,他毕竟是个人,而不是一个孤魂。

虽然有些东西触碰了就回不去了,但有人陪陪也是好的。

       “我说,留下吧。给你自己也做一份早餐,你需要填饱肚子。”

       

       “这该是最后一场雨了。”Fliqpy瞥了眼窗外,一道闪电在漆黑的天幕上划了好几个口子,泛白的边缘像兽类大张的巨口。

       Flippy小心翼翼地往面包上抹上木莓酱,没浪费一滴——木莓酱剩得不多了,他道:“我猜明天会出太阳。”

       “或许我们可以出去……嗯……野餐?”他尝了一小口面包,含糊不清地建议道。

       “或许吧。”Fliqpy道:“吃完面包就快去睡觉,要是你想去野餐的话。”

       

       冰凉的刀刃贴在脖子上的时候,Fliqpy不出所料地睁开眼,金色的眸在黑暗中冷静得不近人情。

       Flippy的手很稳,像他做菜的时候,稳,且精准,刀刚好抵在Fliqpy的大动脉上——即使他自己的脖子也被刀抵着。

       “是什么时候发现的?”Flippy的瞳孔微微收缩,他几乎是竭嘶底里地质问。

       “从一开始就发现了,”Fliqpy的唇角勾起了一个极小的弧度:“没有正常人会在走投无路时去向一个被传言是恐怖分子的人寻求庇护,你本身就很可疑。”

       “让我猜猜,是训练我的那些人派你来的吗?不对,他们要杀我很容易,不必绕这个弯子。那么,是敌军派你来的?我在战场上的表现让他们恼羞成怒了?其实他们也不亏,我这条伤腿到现在还疼呢。”Fliqpy轻声笑起来,目光却锋锐得像把刀子。

       Flippy咬了咬下嘴唇,没说话。奇怪的是他那双绿眼睛在这时候仍是温和的,仿佛在心心念念地说着什么。

       Fliqpy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他伸出一只手,无视脖子上开始颤抖的刀刃,轻轻把手盖在那双绿眼睛上。

       他说:“一起逃吧。”

       雨季的最后一场雨终将结束,到了明天,太阳如期升起,晴爽的日子将会到来,这样的日子适合朗诵赞美诗,适合品尝抹了木莓酱的面包,适合旅人归家,也适合展开一场为自由的逃亡。

      

       那场铺天盖地般的雨结束后,Happytree小镇上的人们就再也没看到过Fliqpy与Flippy,有人说在那天晚上看到了两个在雨中奔跑的背影,看上去是男人和孩子,应该就是他俩,他们好像是离开小镇了,是往东边去了吧?也有人说听到了枪声,没准是那个Fliqpy的仇家找上门来了,他看着就不像什么好人。

 

      那都不重要了。

 

End。

 

注① 传说中一艘永远无法返乡的幽灵船,注定在海上漂泊航行。


评论
热度(20)
  1.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Mr.Schweigen | Powered by LOFTER